果然,拐過一個彎,一個被藤蔓和積雪半掩的洞口出現在眼前!天光從縫隙中透入,雖然依舊昏暗,卻代表著真正的生機!
那人率先撥開藤蔓,走了出去。林未三人緊隨其后。
刺骨的冷風瞬間裹挾著雪沫撲打在臉上,卻讓林未精神一振。她們終于離開了那噩夢般的地下洞穴系統!
外面是一片地勢相對平緩的山坳,四周被陡峭的雪峰環繞,人跡罕至。此時天色已近黃昏,暮靄沉沉,風雪雖小了些,但氣溫更低。
那人站在雪地中,四下望了望,似乎在辨認方向。隨后,他指向山谷深處:“那邊有個落腳點。”
他依舊沒有多余的話,繼續前行。
又跋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,就在林未感覺體力即將耗盡,奶奶幾乎是被她和豆子拖著走的時候,前方出現了一片稀疏的竹林。竹林深處,隱約可見一點暖黃色的燈火。
走近了,才看清那是一座倚著山壁搭建的小院。院墻由青竹和石塊壘成,院門是簡單的柴扉,門上掛著一塊木匾,上面用清雋的字體刻著三個字——聽竹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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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是這里?蘇墨的別院?
林未的心猛地一提!怎么會這么巧?
那人走到柴扉前,并未敲門,只屈指在門框某處輕輕叩擊了三下,兩長一短。
吱呀一聲,柴扉從里面打開。一個穿著棉襖、老仆模樣的人探出頭來,看到門外之人,臉上并無驚訝,只是恭敬地側身讓開:“先生回來了。”
那人點點頭,邁步而入,然后側身看向愣在門外的林未三人:“進來吧。”
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林未的預料。她攙著奶奶,帶著豆子,遲疑地踏入小院。
院內比想象中寬敞整潔,三間竹舍,窗紙透出溫暖的燈光。角落的灶房飄出淡淡的食物香氣,勾得人饑腸轆轆。與外面冰天雪地的殘酷世界相比,這里仿佛是一個溫暖寧靜的避風港。
但林未心中的警惕絲毫未減。
那老仆目光掃過她們狼狽不堪、渾身濕透的樣子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但并未多問,只是低聲道:“客房已備好熱水和干凈衣物,幾位可先去梳洗換衣,驅驅寒氣。飯菜很快就好。”
“有勞。”那救她們回來的男人淡淡應了一聲,這才終于抬手,摘下了始終遮住面容的斗篷兜帽。
兜帽落下,露出一張意料之外、卻又在情理之中的臉。
眉目清俊,鼻梁高挺,唇色偏淡,膚色是久不見日光的白皙。正是聽竹軒的主人,蘇墨。
只是此刻的他,褪去了平日里那種仿佛什么都漫不經心的、帶著幾分慵懶笑意的偽裝,眉眼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,以及一種深藏的、銳利如刀鋒般的冷冽。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,此刻在院中燈籠的光線下,深邃得不見底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果然是他!
林未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,呼吸都窒住了。怎么會是蘇墨?他怎么會恰好出現在那里?還擁有那樣可怕的身手?
蘇墨的目光再次落在林未身上,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驚疑和戒備。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極淡的、看不出情緒的弧度。
“林姑娘,”他開口,聲音依舊平靜,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,“看來,你我比約定的時間,更早相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