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哆嗦著,不約而同地往后退,直到后背抵住了墻壁。
“大、大哥。。。”黃毛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“我們有眼不識泰山。。。”林默沒看他們,
彎腰撿起地上的《五三》,輕輕撣了撣封面的灰。他的動作很慢,很輕,但在死寂的教室里,
每一個細微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。“滾。”他說。一個字,輕飄飄的,
卻像重錘砸在王東胸口。三個混混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沖出教室,
連掉在地上的鋼管都顧不上撿。教室里還是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保持著剛才的姿勢,
像被施了定身咒。只有張浩還跪在地上,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
目光死死盯著地上那截斷掉的拖把桿。林默走回座位,重新攤開練習冊。筆尖落在紙上,
發出沙沙的聲響。“那個。。。”周濤小心翼翼地開口,聲音輕得像蚊子叫,“林默,
你。。。”“這道題,”林默突然打斷他,筆尖點了點練習冊,“輔助線應該這么做。
”他拿起尺子,在紙上畫了一條線,語氣平靜得像什么都沒發生過。
周圍的同學這才如夢初醒,但沒人敢說話,也沒人敢動。
幾個女生偷偷打量著林默清瘦的側影,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后怕。張浩慢慢從地上爬起來,
拍了拍膝蓋上的灰。他走到林默桌前,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林默抬起頭,
看了他一眼。那眼神很淡,沒有嘲諷,沒有得意,甚至沒有情緒。就像看一個陌生人。
張浩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。他想起了體育課上自己的囂張,想起剛才跪地求饒的狼狽,
想起林默折斷鋼桿時那輕描淡寫的動作。巨大的羞恥感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。“對不起。
”張浩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。林默沒回應,繼續低頭做題。放學鈴響了。
同學們像逃難一樣迅速收拾書包離開教室,經過林默座位時都下意識地繞開一段距離。
周濤猶豫了一下,還是小聲說:“一起走嗎?”“你們先走,”林默頭也不抬,
“我把這道題做完。”教室里很快空了下來,只剩下林默一個人。夕陽透過窗戶,
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。他做完最后一道題,合上練習冊,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書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