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后是獵獵飄揚的玄甲軍旗,三千將士竟只折損百余。
北城城門大開,雷驚南帶著全城百姓相迎。
他看著馬背上那對浴血兄妹,突然高喊:“恭迎白將軍凱旋!”
“恭迎白將軍!”
“恭迎白將軍!”
三軍跪拜的聲浪震天動地。
白薇翻鞍下馬,卻在邁步時一個踉蹌。她其實早已力竭。
雷驚南箭步上前扶住,卻見她懷中仍緊緊護著那面殘破的軍旗。
“末將,幸不辱命!”她氣若游絲地說完,終于昏倒在老將軍臂彎里。
漫天霞光中,不知誰先唱了起來,漸漸地,三軍應和:
“豈曰無衣?與子同袍。
王于興師,修我戈矛,與子同仇!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這歌聲越過城墻,飄向遠方連綿的青山。
那里,白忠將軍的英靈,或許正在含笑守望。
帳內藥香彌漫,白凜靠在榻上,胸口纏著的白布仍滲著血痕。
他的聲音沙啞,“妹妹,你回京去吧,接下來給父親報仇的事有大哥!”
白薇正在替他換藥,聞言動作一頓,藥碗里的湯藥晃出幾滴,濺在案幾上。
她聲音平靜,手上繼續動作,將藥布一圈圈纏緊,“不可能,我不回去,我在陛下面前發過誓,突寇不滅,絕不歸京。”
白凜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:“你根本不知道敵人有多殘暴,你一個姑娘家。。。。。”
白薇打斷他的話:“阿兄,你為何也要對女子有偏見,陛下都允了我來,雷帥都命我為前鋒,將士都聽我號令,你身為我兄長卻要拿男女來說事!”
白凜閉了閉眼:“你根本不知道父親是怎么死的!”
他的眼眶赤紅,像是又回到了那個地獄般的戰場,“他們把他吊在轅門上,一刀一刀地割——”
他的聲音哽住,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嚨,“我就在下面看著……看著……我早就做好戰死疆場的準備,我若死了,家里還有你不是?
”
白薇的手微微發抖,但她的眼神卻愈發冷硬:“正因如此,我才更要留下。”
她一根一根掰開兄長的手指,“你以為我回去,母親就能安心?父親的血仇未報,兄長的屈辱未雪,我白薇就算死在閨閣里,靈魂也得不到安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