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根一根掰開兄長的手指,“你以為我回去,母親就能安心?父親的血仇未報,兄長的屈辱未雪,我白薇就算死在閨閣里,靈魂也得不到安寧!”
“你——”
白凜劇烈咳嗽起來,一口血沫嗆出唇角,“你怎么這么倔!我若不在了,我們白家就剩你這一點血脈了!”
帳簾突然被掀開,雷驚南大步踏入,他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兄妹,嘆了口氣:“吵夠了嗎?”
白凜掙扎著要起身:“雷帥!您勸勸她。”
雷驚南抬手止住他的話,轉頭看向白薇:“丫頭,你當真不走?”
白薇單膝跪地,抱拳行禮:“末將愿以性命立誓,北境不平,絕不卸甲!”
雷驚南沉默片刻,隨后哈哈大笑:“白凜,你妹妹比你強。”
他在白凜榻邊坐下,拍了拍他的肩,“你父親當年也是這樣,明知必死,也要守在北疆。”
老將軍的眼神悠遠,像是透過他們看見了故人,“白家的兒女,骨子里流的都是倔強的血。”
白凜頹然倒回榻上,掩面苦笑:“……罷了。”
雷驚南站起身,將一枚銅牌扔給白薇:“從今日起,你領五千精兵,駐守飲馬川。”
他頓了頓,意味深長地道,“你兄長的命是你救的,別讓他再看見至親死在眼前。”
白薇握緊銅牌,重重點頭:“末將明白。”
白薇走出大帳,仰頭望向蒼茫天際。
八載寒暑,北疆的風沙將白薇的銀甲打磨得锃亮。
曾經那個跪在宮門前請戰的少女,如今已是令突厥聞風喪膽的白將軍。
她麾下的“白家軍”鐵騎所向披靡,五年間將突厥人逼退百里,邊境再無戰火。
“將軍,突厥又派使者來了,說要獻上牛羊萬頭,只求停戰。”副將遞上降書。
白薇看也未看,案桌的家書寫著祖母病重,已臥床半月。
她閉了閉眼:“告訴他們,我要的不是牛羊。”
“是王帳里的那顆頭。”
白凜掀簾而入,兄妹二人對視一眼,皆看到彼此眼中燃燒了八年的仇恨。
“是時候回京了!”
白家軍的鐵騎如黑色潮水般涌向突厥王城。
白薇的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,她手中長槍所指之處,突厥守軍如麥浪般倒下。
“破門!”隨著白凜一聲令下,攻城錘重重撞擊在王城大門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