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順道買了一包煙,又要了紙和筆。
許尚跟在他身后,眉頭緊鎖,看著王衛國趴在小賣部門口的柜臺上,借著昏黃的燈光,一筆一劃地寫著什么,神情復雜。
王衛國寫得很快,字跡潦草卻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內容簡單粗暴:“想要孩子,拿五千塊錢來換。”
“敢報公安,立馬撕票。別耍花樣,我們的人會一直盯著你們。”
寫完,他將紙條仔細折好,塞進一個牛皮紙信封里。
兩人回到蘇慧家附近,那棟帶著院子的紅磚平房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安靜。
這房子是當年蘇慧母親犧牲后,醫院作為撫恤和補貼特意分的,在當時算是相當不錯的居所了。
王衛國知道,再過些年,安城發展起來,這位于市中心的地段,價值也是水漲船高。
他掂了掂手里的信封,看準了院子里的位置,手臂一甩,信封劃出一道精準的拋物線,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院子中央的石桌上,不偏不倚。
做完這一切,王衛國拍了拍手,仿佛只是隨手扔了個垃圾。
“你這是……綁架勒索。”
許尚站在他身側,終于還是沒忍住,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不贊同。
他跟周華都是出身軍人世家,從小接受的教育肯定就是要堂堂正正,光明磊落。
即使是許尚這種曾經被周華稱之為“小混蛋”的人,也只是相對于軍人的嚴肅,稍微有些表現有些跳脫。
所以,此刻王衛國使出的這種近乎于街頭混混的“無賴”手段,讓他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太舒服。
“對付無賴,當然就得用無賴的方式。”
王衛國轉過頭,臉上沒什么表情,語氣卻很平靜。
“不然這事還有的鬧。之前在門口,那個老太太你也看到了,胡攪蠻纏,不是個好對付的主。跟這種人講道理,就是對牛彈琴。”
他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上,深吸了一口,緩緩吐出煙圈。
“那個老太太,一看就是極度重男輕女的。蘇慧在她眼里,恐怕連根草都算不上,但那兩個孫子,絕對是她的命根子。”
“咱們現在要做的,就是先讓她亂了陣腳,讓她知道疼,知道怕。只有這樣,接下來的事情才好談。”
王衛國聳了聳肩,眼神里透著一股洞悉人心的睿智。
許尚沉默了。
他雖然不屑于用這種不入流的招式,但也不得不承認,王衛國的話很有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