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,陶盼弟的母親——周玉芬,顯然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、懶洋洋又充滿磁性的男聲給搞懵了。
“找她?你誰啊你?憑什么她手機在你那兒?”周玉芬尖利的聲音充滿了警惕和懷疑。
許耀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,將懷里僵得像塊石頭一樣的陶盼弟摟得更緊了些,感受著她細微的顫抖,嘴角的弧度越發惡劣。
他對著電話,慢悠悠地,吐出四個字:“我是她老板。”
“老板?”周玉芬的音調更高了,“什么老板?她不是在電子廠打工嗎?我不管你是什么老板,你趕緊讓她接電話!”
許耀聞言,煞有介事地“嘖”了一聲,語氣里帶上了幾分夸張的為難。
“阿姨,這您就有所不知了。”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,“您女兒盼弟同志,因為工作表現突出,已經被我們集團破格提拔,調到了核心能源部門,現在正在地下一千五百米深處,為我國的清潔能源事業添磚加瓦呢。”
陶盼弟:“???”
她猛地抬頭,用一種“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”的眼神震驚地看著許耀。
地下一千五百米?挖煤?
許總,你這煤礦它正經嗎?!
電話那頭的周玉芬顯然也被這套說辭給唬住了,愣了半晌:“挖……挖煤?”
“是大型地下能源勘探與開采項目。”許耀面不改色地糾正,聲音沉穩得仿佛在主持國家級會議,“技術含量很高,保密級別也高,不能隨便接私人電話的。您女兒現在可是我們項目的技術骨干,代號‘鐵鏟玫瑰’,很受器重的。”
陶盼弟已經放棄了思考,她感覺自己不是在總統套房,而是在德云社的演出現場。
還鐵鏟玫瑰?你怎么不說代號“穿山甲”呢?
“我不管什么玫瑰不玫瑰的!”周玉芬終于反應過來,她不耐煩地打斷他,“你幫我給她帶句話!就說她爸在工地干活摔斷了腿,現在躺醫院里等著做手術呢!醫生說得趕緊,不然這條腿就廢了!手術費、住院費加起來,少說也要二十萬!”
許耀聽著電話里那套漏洞百出的說辭,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。
他看了一眼懷里臉色煞白、嘴唇都在哆嗦的陶盼弟,嘴上卻答應得十分爽快:“哦,二十萬啊,行,小事。”
他頓了頓,用一種格外善解人意的語氣補充道:“阿姨您放心,人命關天,我一定把話帶到。您也別太著急,錢的事兒,我們公司會有人文關懷的。”
說完,不等周玉芬再說什么,他便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。
整個總統套房,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陶盼弟像個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木偶,呆呆地看著他,腦子里嗡嗡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