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耀,”陶盼弟的聲音,像一道驚雷,劈開了全場的哄笑,“這草鞋里,好像有條小魚!”
一瞬間,空氣凝固了。
溫斐的笑聲卡在喉嚨里,嗆得他直咳嗽。邵東陽舉著手機的手也頓住了,鏡頭從許耀黑如鍋底的臉,緩緩移向了那只散發著歲月芬芳的破草鞋。
許耀的眼睛猛地一亮,仿佛在溺水時抓到了一根……呃,發臭的稻草。
他一個箭步沖過去,蹲在陶盼弟身邊,也顧不上那雙六位數的球鞋正和塘底淤泥親密接觸,死死盯著草鞋的破洞。
只見一條比小拇指還細的泥鰍,正卡在鞋底的縫隙里,有氣無力地擺著尾巴。
“看見沒!”許耀猛地站起身,一把將陶盼弟拉進懷里,下巴高高揚起,用一種“爾等凡人皆是愚昧”的眼神掃視全場,聲音洪亮如鐘,“誰說老子釣的是鞋?老子釣的是魚!這叫‘誘捕式垂釣’!懂不懂?用草鞋做偽裝,引誘最狡猾的魚王上鉤,這是戰術!”
溫斐:“……”
邵東陽:“……”
岑照錫推了推眼鏡,冷靜地記錄:“許氏集團太子爺開創垂釣新流派——《草鞋偽裝戰術及其在淡水捕撈中的應用》,已錄入。”
陶盼弟卻沒理會他們男人間幼稚的攀比,她小心翼翼地從草鞋里捏出那條小泥鰍,托在手心,眼睛亮晶晶地對許耀說:“老公你真厲害!雖然小了點,但裹上面粉炸一下,撒點椒鹽,肯定特別香!一點都不能浪費!”
許耀看著她那副勤儉持家的財迷樣,再看看那條還沒他手指粗的泥鰍,感覺自己剛用戰術撐起來的逼格,瞬間被炸成了一盤椒鹽小零食。
他一把摟過陶盼弟的腰,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,咬牙切齒道:“香!必須香!回去就讓米其林大廚給你炸!”
五個月后。
許耀的“草鞋戰神”和“紫薯精”兩大黑歷史,終于在兄弟群里漸漸沉寂。
這天,他去邵東陽家談事,正好看見陳芳萍抱著他們家快兩歲的兒子邵鈺,小家伙口齒不清地喊著“爸爸抱”,邵東陽那張萬年冰山臉上,竟也露出一絲罕見的溫柔。
許耀的心,被戳了一下。
當晚,他把剛盤完奶茶店賬目的陶盼弟從沙發上撈起來,扔到大床上,居高臨下地宣布:“陶盼弟,我們該給許家生產一個繼承人了。”
陶盼弟正拿著計算器算下個季度的物料成本,聞言頭也不抬:“生孩子可貴了,我剛查了,進口奶粉一罐九百,紙尿褲一天十片,還有早教班、興趣班、學區房……我先做個預算。”
許耀的額角狠狠一跳。
他一把搶過她的計算器,掰成兩半,俊美的臉上滿是資本家的狂傲:“我許耀的兒子,需要做預算?他以后用鉆石磨牙,坐火箭上學!你現在唯一的任務,就是養好身體!”
第二天,海城最頂級的私立醫院,整整一層的VIp體檢中心被清場。
白發蒼蒼的老院長親自帶隊,身后跟著一排各科專家,像迎接國家元首一樣,恭候著許耀和陶盼弟。
問診室里。
老院長和藹地問:“許先生,平時生活作息規律嗎?”
許耀長腿交疊,氣場全開:“非常規律,工作日處理公務,休息日進行馬術、高爾夫等高強度運動,身體機能常年保持在巔峰狀態。”
老院長點點頭,又轉向陶盼弟:“許太太呢?”
陶盼弟老實回答:“也挺規律的,白天站著搖奶茶,晚上躺著刷短劇,運動就是從臥室走到廚房,大概十幾步。”
許耀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