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妙的事情發生了。
那股灰色的絲線在她指尖仿佛變得……模糊起來。不是消失,而是像蒙上了一層極淡的霧氣,光線落在其上,似乎發生了細微的折射,使其存在感變得稀薄,難以聚焦。
她嘗試著將這股“霧化”的絲線繡在一塊邊角料上,繡的依舊是最簡單的葉片。完成后,那葉片的輪廓竟顯得有些飄忽不定,顏色也比實際更深沉內斂,帶著一種奇異的、吸引人反復觀看探究的魔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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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針法……似乎能提升繡品的質感與韻味,使其脫離匠氣,更添藝術價值?
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。
她立刻翻找出之前當掉那幅“紅梅”圖后,當票附件上錢朝奉私下備注的、關于那幅“古繡”的幾處疑似“古法”特征描述——其中就提到“光影流轉,似有薄霧籠罩,觀之神移”。
難道……
一個更大膽的計劃在她心中迅速成型。
她不再試圖去繡那些繁復華麗、需要大量珍貴材料的大件。而是將目標鎖定在手邊現有的、顏色最暗淡、材質最普通的邊角料和絲線上。
運用“幻霧”針法的微妙特性,結合她日益精進的“線感”和基礎針法,她開始繡制一些小型佩飾——香囊、扇墜、劍穗。
沒有絢麗的色彩,沒有復雜的圖案。只有最簡潔的紋樣:一葉孤舟,半輪殘月,幾筆遠山,一束蘭草。
但經她手后,那些普通的絲線仿佛被注入了靈魂。顏色呈現出微妙而豐富的層次感,線條飄逸而富有彈性,整體透著一股“低調的奢華”和引人入勝的靜謐意境。尤其那“霧化”處理,讓作品仿佛籠罩在一層時光的包漿中,古意盎然。
她將繡好的幾件小物仔細裝盒,沒有聲張,只通過王寡婦(她兒子的親事因那件翻新的褂子談得格外順利,已成了林家的忠實擁躉)的渠道,悄悄送到了鎮上一家專做文人墨客、附庸風雅之士生意的小型古董玩器店“雅集齋”代售,標價卻不菲,一件便要二三兩銀子。
起初,無人問津。畢竟價格遠超普通繡品。
然而幾天后,一位途經本鎮、喜好風雅的退休老翰林偶然踏入“雅集齋”,一眼便被那枚繡著“寒江獨釣”的灰藍色扇墜吸引。拿在手中把玩良久,越看越覺韻味無窮,那針法、那意境,竟與他收藏的一幅前朝古畫有異曲同工之妙!當即毫不猶豫地以最高價買下,還連連感嘆“小鎮亦有遺珠”。
有了老翰林的“帶貨”,其余幾件繡品迅速被聞風而來的幾位鄉紳和書院夫子搶購一空。“雅集齋”的老板驚喜萬分,立刻主動尋來,要求長期合作,價格好商量。
消息雖未大肆傳開,卻在鎮上的高端客戶圈子里悄然流轉:林家繡坊出的東西,量少,價高,但物超所值,有古韻,值得收藏。
這種“低調的昂貴”,反而巧妙地避開了與永昌繡莊主流業務的直接沖突,暫時繞開了趙掌柜的鋒芒。
幽藍屏幕上,彈幕對此策略評價不一。
【林氏第22代孫林崇山】:嘿!這路子野!專宰……不對,專服務有錢人!來錢快!
【林氏第18代女林婉娘】:終究是小道。我林家繡藝,當以大氣磅礴、錦繡山河為重器。
【林氏始祖林窈】:揚長避短,厚積薄發。未為不可。
林未看著新賺來的十幾兩散碎銀子,心中并無多少喜悅。她知道,這仍是權宜之計。雅集齋銷量有限,且“物以稀為貴”,一旦量產,神秘感和價值便會下跌。
真正的出路,依舊在于真正掌握《璇璣譜》,繡出足以震撼世人的作品,并擁有足夠保護這份產業的力量。
她摩挲著中指上那個淡粉色的印記,感受著體內那縷日益壯大卻也更加需小心駕馭的針煞之氣。
夜色漸深。
她閉上眼,再次將心神沉入那冰冷而浩瀚的深淵。
針煞煉心,仍在繼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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